到天快亮时，秦艽终于退烧了。
退烧后，他又睡了几个小时，到上午快十点才醒来。
刚睁眼，在看见面前眉目含笑的陆辛夷时，秦艽有瞬间的怔愣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他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？
怎么一觉醒来见到辛夷了？
辛夷不该是在别的地方吗？
“怎么？睡觉睡懵了？”
听到陆辛夷那调侃的声音，秦艽尴尬地笑了笑，下意识想挠头，可刚抬起右手，就感觉手臂一阵疼痛传来。
他扭头一看，看见右上臂缠着一大圈纱布，胸口和腰腹部也都是纱布，他混沌的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。
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上，见自己还握着陆辛夷的手腕，他不由得有些怔愣。
他就这么牵着辛夷的手，牵了一晚上？
如今已经醒来，他却仍不想放开。
“喝点水吧。”
陆辛夷说着，很自然地收回被他攥了一晚上的手，从空间取出一个热水壶和一个水杯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。
小心地扶着秦艽坐起来，在他腰后垫了个枕头，让他靠在床头，陆辛夷这才将水递给他。
握了握空荡荡的左手，秦艽压下心头的落寞，小心地接过水杯。
“你刚醒来，慢点喝，别喝太急。”
小口小口地喝完一杯水，秦艽将杯子递给陆辛夷：“辛夷，谢谢你。”
陆辛夷轻笑：“谢我做什么？”
“谢谢你陪了我一晚上。”
陆辛夷沉默两秒，勾唇笑道：“那不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放吗？”
说完这话，她就看见秦艽本就白皙，如今受了伤更显苍白的脸颊和耳廓，肉眼可见地迅速染上抹绯红。
他微垂着眼睑，想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，可张了张嘴，却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。
最终只得沉默不语。
陆辛夷也不想继续逗他，便道：“你伤得很重，晚上还发了烧，就算你没拉着我的手，我也会一直守着你。”
闻言，秦艽猛地抬头，双眼明亮地看着她，眼底满是悸动。
他的眼神太过灼热，看得陆辛夷突然有几分不自在。
清了清嗓子，她转移话题道：“你要不要喝点粥？你现在还很虚弱，只能吃清淡的。”
“要。”
陆辛夷从空间取出一碗白粥，刚要递给他，又想起他的右手受了伤，只有左手还算完好，让他自个儿喝粥恐怕不行。
于是，她推开了秦艽伸过来的左手，道：“你受了伤不方便，我喂你。”
秦艽一怔，脸颊再次一红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，都在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。
他没说话，只轻轻点头，怕自己一开口，声音会因为太过高兴而有所变调。
一个默默喂粥，一个默默喝粥。
两人都是沉默不语。
直到一碗白粥见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