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帝拳头都要捏碎了，他额角青筋暴起，一双眼眸愤愤地盯着楚臣，“楚臣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”
这番话，可是能随便置于死地株连九族的！
楚臣噗嗤一笑，目光毫不犹豫的迎上夜帝的双眸，一双眼中毫无惧色，“那夜帝陛下，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？”
他打着背手缓缓走上台阶，一步步逼近，浑身的气势竟让老太监的骨头都要吓软了，只能堪堪用手支撑着地面，才能不让自己身体滑倒下去。
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怒意和气势，夜帝咬紧牙，愠怒道，“那你倒是说说，朕说了什么！”
楚臣冷笑，“您所说，是不可公之于众的奸计！我身后有妻有子，有下属，敬我若命的一千六百威虎军，陪我出生入死，我是获得了家财万贯权力满堂，那他们呢？只能背上叛国贼的名号？”
他眼光冷冷的，扫过这个倨傲的君王，看似惜才，实则毫无真心，“我绝不会让我身后之人受到这般屈辱！所以，这个条件再好，吾都不会答应！”
他字字珠玑，听得大殿之内所有人心底寒凉。
长跪在地上，膝盖都要发酸的夜成故心里大骇，这才明了，为何威虎军会对楚臣忠心耿耿。
原来忠的是情！而并非是所谓的权臣！
一时间，他心底也不免羞愧。
这番话若是夜帝还听不明晰，那便是他蠢笨自能，当不了这帝王之位了，他冷嗤一笑，无奈摇头。
“看来朕得羞愧了，楚将军，你才是无愧于心呐！”
身为名利场阶层的顶端，他见过太多利益熏心之人，却唯独没见过楚臣这般，义气凌天的君子。
他叹息一口气，觉得自己年岁皆老，遗忘了初心，对楚臣的敬意又重了几分，“好哇！朕老了，既然如此，楚将军，听闻这次您带来了热气球那个神物，不如给朕长长眼？”
话说到这一遭，夜帝更无法怪罪了，反倒是心里希冀，为何自己六个儿子里边，无一个才学性情甚高的。
若楚臣能做皇帝，必定是一代明君！
见他态度转变，楚臣拱手，也不纠结此事，只是领着他来到宫内练武场，让威虎驾驶热气球飞天。
练武场内，所有皇子宫眷皆看着热气球升天，在烈日的映照之下，热气球的箭弩都反射出闪耀的光芒，箭口对准的方向，正是练武场的几个木草靶子。
“咻咻咻！”
轻轻几声，这些箭弩便入木三分，甚至有些力道之大，直接击碎了木板。
这般场景更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。
夜帝心底惊骇，这才懂得，为何张天昊仗都不打，就要撤兵，他心底发寒，看向旁侧指挥热气球的楚臣。
“楚将军，你们先行攻打遮阳一战，用了多少热气球？”
楚臣打着背手，不急不缓，“十只。”
夜帝吞了吞口水，一只就能射穿木靶子，人的身体又能比木头坚硬多少？
楚臣看出他的震惊，眯着眼睛望着悬空之上的热气球，将那日遮阳城之战不急不缓的道来，“夜帝，其实张天昊撤兵是最明智的选择，因为当时，我们只是用了十只热气球偷贼粮草，事实上，除了这十只，还有九十只热气球等着应战。”
此事，也无需瞒着夜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