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，曹晋看到这一幕后，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扬起一丝微笑，“看来梓娆说的没错，苏清在你心里果然占有很重要的位置。”
沈柒皱了下眉，“所以曹晋，我希望你今天最好不是在拿我妈妈的死当幌子，来达到你的某种目的。”
“但实际上，就算我真的利用了你对你妈妈的感情，你也拿我没有办法，不是么？”
曹晋饮了口面前的热茶，旋即继续说道，“毕竟你我都很清楚，现在舆论闹到这种程度，就算是我想推梓娆出去背锅，也只不过是让自己在外面多挣扎一段时间罢了。”
“我没办法改变最后的结局，而你同样也没办法加速我的失败，从某种角度上看，我们甚至还能保持一段相对平和的关系，直到一方彻底落败。”
曹晋在说这些话时，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。
只是这笑容却是让沈柒看得很不舒服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从进门开始，她的心头就一直弥漫着某种不安的情绪。
并且越来越强烈。
尤其是当沈柒看见杨辰也在包厢里的时候，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可她却来不及细想，因为曹晋的下一句话，直接就令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——
“所以我今天之所以叫你出来，就是为了告诉你，那个你曾经引以为傲过的父亲，其实才是害死你妈妈的真凶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闻言，沈柒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旋即朝着曹晋质问道，“什么意思？什么叫他才是害死我妈妈的真凶？！曹晋，你把话说清楚！”
大概是沈柒的反应太过激烈，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杨辰忍不住担忧的看了她一眼。
而也直到此刻，他才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沈柒和江柠昨天听他说完后，会是那种反应——
原来苏清就是沈柒的妈妈，那个江柠口中，沈柒最不愿意让人提及到的禁区。
桌子下面，杨辰暗暗攥紧了自己的手指。
知父莫若子，他虽然不清楚曹晋今天的真正目的，但既然他想方设法的也要把沈柒约出来，那就肯定不是只告诉她真相这么简单。
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，曹晋不会做。
而且他和沈柒的谈话，为什么要叫上自己呢？
杨辰想不通，但那边曹晋已经开始朝沈柒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——
“其实当初你妈妈被送到医院的时候，人还有得救，但在医生告知我们病人出现了严重的脑损伤，手术风险很高的时候，沈自山拦住了他。”
“当时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，因为急救室外就只有我们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朋友，所以在听到沈自山说‘要不就别救了’的时候，内心虽然震惊，却是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。”
“而按照规定，即便是沈自山也没有资格阻拦医生放弃抢救，但偏偏他就那样做了，在医生进入手术室的前一刻，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，愣是没有让他进去……”
沈柒站在原地，听完曹晋的描述后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，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拦着医生，沈自山和你们……为什么要拦着医生去救我妈妈？！”
“因为医生说你妈妈脑损伤严重，就算是手术成功，也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，再也醒不过来，所以沈自山和我们才选择了放弃。”
曹晋的话很平静，但唯独在提到“植物人”三个字时，语气里多出了一丝轻微的颤抖。
然而沈柒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，此刻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恨——
对沈自山的恨，还有对曹晋以及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恨。
她知道沈自山为什么不愿意救妈妈。
也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，曹晋那群人根本不会帮着自己妈妈说话。
因为在他们眼中，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充当门面的摆设。
一旦这个摆设没办法让他们在外人跟前继续挣到面子，那便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。
“所以……我妈妈原本可以活下来的，是你们害死了她！”沈柒眼眶通红，很明显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。
她走到曹晋的跟前，大声质问道，“可是为什么？！那群人冷血无情，难道你也是吗？！”
“曹晋，我不信那个时候的你和现在自私自利的你是同一个人！所以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也没有站出来反驳沈自山？！”
迎上沈柒暴怒的眼，曹晋脸上闪过片刻的失神，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，淡淡道，“因为无论何时，我都是个商人，商人逐利，说到底，我和你妈妈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，也不存在任何感情，所以我不救她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