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这一战打下来，整个扶风郡的羌人几乎十不存一，全都死绝了。”
邢道荣不由得发出感叹。
他知道，这足足三万的羌人，都是蔡邕亲手教化出来的。
对大汉可以说是忠心耿耿。
但蔡邕显然并不在意，只是淡淡道。
“不过几个羌狗而已，杀便杀了，连老臣的命都不算什么，这些羌狗，吾又怎会放在眼里？”
“这……”
邢道荣微微一愣。
这教化了三万羌人，名满天下的大儒，没想到竟如此冷血，绝情。
不过想想也是。
这些异族死便死了，也没什么大不了。
大汉朝四百余年的历史。
无数羌人在西凉边境作乱，杀的汉人百姓不计其数，又岂止三万人？
当下也是点点头道。
“老将军说的不错，杀便杀了，也并无什么大不了。”
“吾这就将此战的情报传到洛阳，想来陛下得知羌乱已平，还攻占了天水郡和扶风郡，他心中一定高兴不已！”
蔡邕笑道。
“陛下又岂是那种计较区区一城得失的人？”
“他曾教诲过吾，存地失人，人地皆失，存人失地，人地皆存。”
这……
邢道荣怔了以下，不停呢喃着这几句话，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但似乎又什么都不清楚。
看到他这一幅茫然的神色，蔡邕笑了笑道。
“去吧，先将战况传到洛阳，再仔细想这几句话。”
“说来惭愧，若不是陛下这几句话的提点，吾又怎能想出什么空城计，还让你领兵奇袭天水？”
说到这儿，他喟然一声长叹道。
“都是陛下的谋划啊……”
“吾，不过是个受陛下掌控的傀儡而已。”
“这一切的一切，皆在陛下意料之中。”
邢道荣心中还在想这句话，当下有些失神，点了点头便下了城楼。
竟连沾血的宣花斧都忘了拿去。
等他走之后，一直都沉默的蔡琰，忽然开口道。
“爹爹，怕是没什么简单。”
蔡邕抬头看向她，似乎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。
蔡琰又道。
“爹爹，从一开始，你就没想接纳这三万羌人吧？”
“在这扶风郡之中，他三万羌人，可以说是付出惨重的代价，几乎死绝。”
“但如果这空城计吓唬住了马腾，让他不敢出兵，那这三万羌人也活不下去，你一定会以各种方法，将之一一铲除。”
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蔡邕。
蔡邕摇摇头，避开她的眼神，苦笑一声道。
“老了！咳！”
“没想到老夫谋划这么深，还是被吾女给看出来了。”
蔡琰不解道。
“孩儿还是不明白，三万羌人若能归化大汉，绝对是一支可以动用的强大力量，爹爹为何非要一心置他们于死地？”
蔡邕沉默了片刻。
“这都是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“陛下说了，这凛凛强汉，是大汉人的领土，与羌人并无关系。”
“所谓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，留着他们终归是个祸患，就算吾暂且将他们洗脑，但他们身上的羌人血脉是断不了的！”
“如果想要将他们融入大汉之中，让他们成为汉人，这个时间要持续上百年，甚至数百年之久。”
“陛下，等不起，整个大汉，也等不起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他的眼中也露出了一道疑惑之色。
“陛下说了。”